第860日 回忆
离开埃塞俄比亚已经一年有余,休息时还会时常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想起那群活泼、自信、阳光的黑人弟兄。闭上眼睛,仿佛还能感受到“英吉拉”的味道。在埃塞肯色的450个日日夜夜,始终让我难以忘怀。我时常想起与黑人兄弟们一起,顶着45摄氏度的高温去车间排除蔗渣输送带险情的情形;也忘不了与黑人兄弟们一起,因为标记管路而忙得连汗水都来不及擦,被黑人兄弟送的一个外号叫Rainy Han(雨人韩);更加忘不了与黑人兄弟们一起蹲守3天3夜,终于等来了第一锅白糖“小朋友”时的兴奋……
渐渐地,思绪被拉回到860天前……
那一天是2014年的农历12月28日……
第1日 启程
从国内到埃塞亚迪斯正好是凌晨。披着埃塞亚迪斯第一缕阳光,我怀揣着8000公里外同事的祝福和期望踏上了去往肯色的路。历时5个小时,从亚迪斯驱车经过无边的草原到达肯色,迎接我的当地雇员哈吉一声亲切的问候“salamuno”(你好),正式把我带入了埃塞肯色。
埃塞俄比亚,一个有着“东非水塔”之称的国家。在这里,人们放牧于草原上,享受着自由;在这里,三五好友手举着咖啡,享受着阳光;在这里,人们穿梭于纵贯全境东非大裂谷,享受着秀美如画的风景。埃塞与中国一样有着悠久的历史,这里有一种只属于她自己纹身的神秘诱惑。
第100日 磨合
埃塞的工人在工作上一丝不苟、按部就班。这里没有现代化的办公器材,但是在每一页交接的纸质文件上,留下的都是他们认真的笔记。这也难怪我们常常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为了办理物资出入库手续,需要耗时数日,历经咨询数个部门才能解决。
有一段时间厂区里面还没有供电,由于天色已黑,手头上还有几个实验室设备需要调试,我只好捧着设备向营区走去。谁料实验室门外的保安非得让我出示许可证才能离开,即便一旁的埃塞技术人员一再交涉,仍无法获得通行。无奈我只好拨通了糖厂厂长的电话,晚上九点半,所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都到了实验室外,才能为我办理手续,让我进去。经过这一次,我深深体会到埃方人员的敬业精神。后来,我们中方人员提出了简化流程的建议,最终得到埃方的认可,大大提高了中方工程师们的工作效率。
在不断的交流中,我们中埃双方建立起了默契。尽管语言是我们最大的障碍,但是,在生产过程中,在生产岗位上,中方的工程师与埃方的操作人员慢慢已经能够读懂彼此的眼神和动作。
在糖厂准备开榨的前一周,我们带着埃方技术人员一块去做最后的设备及管道检查,与施工图进行对比并做好记录。旱季的肯色就像是一个熔炉,早上10点以后地表温度可以达到46摄氏度,我们“黑白配”的工作人员穿着工作服穿梭在管道之间汗如雨下,因此当地雇员还送给我一个特别的称呼—— RainyHan(雨人韩)。
第300日 丰收
不枉我们轮流守候了15个日夜,在经历了15天的艰难等待之后,肯色糖厂迎来了第一批次的糖,埃塞人民称之为——China Sugar。一位阿法部落的操作工把一小块糖放进嘴里后,眼睛都湿润了,搂着我们激动得流下了眼泪。这是在埃塞的大地上第一次由中国人设计、中国人承建、中国人指导生产出来的第一批糖,同时也创造了埃塞糖业史上一项新纪录,即从建厂到产品产出,只花了3年的时间。
这一天,为了庆祝顺利出糖,肯色糖厂还组织了传统舞会和职工运动会。操场上成双成对的埃塞兄弟姐妹们欢快地唱着赞歌、跳着抖肩舞,球场上的他们更是自由的追逐足球,在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甜蜜和幸福。伴随着落日,迎着周边的篝火,此情此景美得像一幅绚丽的油画。
第450日 离别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我到埃塞肯色已经1年近3个月。刚来的时候我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小伙子,现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是黝黑精瘦。尽管很辛苦,但是我感觉很欣慰,因为这450天里与埃塞兄弟们走过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是那么的充满激情。
坐在飞机上,望着机窗外的亚迪斯,我的眼前浮现了许多难忘的场景。那一天,在我与调试制炼车间的Tim一起蹲守了3天3夜后的凌晨,我们一起坐在车顶、喝着啤酒看日出;还有那一天,为了调试方案,我跟厂长特巴布争论得面红耳刺,最后达成一致意见时相对一笑;最难忘那一天,我要离开营区时,来送别的47位黑人兄弟的眼神和祝福……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这些日子,我想说虽是苦累交加,但确是快乐无比。如果让我再用更简短的一句话来表达,那我想用2个字——印记,因为这段经历不仅是刻在我内心的一段美好时光,还是成长和进步,更是刻在非洲大地上CNDC人的印迹。